墙头无语

咦?

【巍澜】暗战 02(娱乐圈AU)

暗战 02

 

 

赵云澜的助理大庆,是个心明眼亮的臭小子。

上午他家小澜孩跑到摄影棚外面去吹了半个小时冷风,然后没吃午饭又加了一场戏,眼泪流得让人心疼。回酒店的车上,赵云澜闷头装睡一句话也不说,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大庆寻思着怎么也得给他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他提着半份外卖的烤鸭从电梯上去,刚进楼道,远远瞅见一个高大笔直的人影。

“沈老师?”大庆叫了一声,“您找澜哥有事吗?”

沈巍本来是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听见他的声音就用停在半空的手去推眼镜了。

“嗯,他……我想跟他谈谈明天的戏。”

我看您是想跟他一起看夜光剧本吧。

大庆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比百灵鸟还会说:“沈老师,要不您跟我们一块把饭吃了再谈工作吧,这饿着肚子也没力气不是。”他举着手里的外卖盒子,笑得格外真诚。

沈巍特老实地摆摆手:“我吃过了,那你们先吃饭吧,我回去了。”

大庆也没吱声,站在原地眼瞅着他走回去两步,然后又转回来接了一句:“让他多吃点。”

大庆用力地点点头,那意思是“您放心地回去吧”。

沈巍终于走了,大庆拿着房卡刷开门,果然听见赵云澜在套间的最里面打游戏的声音。边打边骂队友,骂得真情实感肥肠投入。

一局终了,大庆招呼他过来吃饭,外卖盒子摆了一大桌。

赵云澜抱着双臂黑着脸:“不饿。”

大庆知道他在生谁的气,只好循循善诱:“你今天早上就喝了一杯奶吃了两片吐司一直到现在了,再不吃东西饿得眼发花,怎么干得过沈巍呢?我刚才在电梯里可是听见有人说了,‘赵老师今天这个状态是恰到好处,但是演明天的戏肯定提不起气。要是明天演不好,那就说明今天是撞大运啊’。你说混蛋不混蛋?”

他声情并茂地演绎了一番小人在背后嚼舌根的丑陋样子,把筷子递到赵云澜手里,继续说:“我还给你提个建议,你待会吃饱饭,就要去主动出击。”

赵云澜夹了一口京酱肉丝进嘴,嘟嘟囔囔地问:“出什么鸡?”

“去找沈巍啊,你去跟他谈谈明天的戏,这主动权总不能一直掌握在他的手里吧?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那是活动太多,晚上总有事。现在回来了,你要把主动权拿回来,两个人的戏怎么老能让他一个人带着演呢?”

赵云澜一直以来对沈巍就有意见,经过今天下午的戏,他的意见更大了。大庆的话提醒了他,现在回到了北京,他确实该反攻了,不能老让沈巍带着自己演,越演越窝火。不就是故作高明么,谁还不会了?

他带着吃饱了上战场的心情,一口气干掉了小半只烤鸭,就着手背抹了一把嘴上的油。

“他在哪个房间?”

“出门左拐再右拐第二间。”

赵云澜抄起沙发上的剧本,大义凛然地出去了。

大庆手里还拿着半块卷饼,摇着头说:“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

 

 

有个戴鸭舌帽的小伙子从沈巍的房间退出来,恭恭敬敬地给他说再见然后关上门。

赵云澜忍不住仔细看了一阵,总觉得这小伙子不像是剧组里的人。再看看手机,七点多,天早就黑透了,这哥们儿大晚上跟个鬼鬼祟祟脸都看不清的人捣鼓什么呢?

他等那个人走得看不见了,才去按沈巍的门铃。

沈巍特别斯文,一个人在房间里也穿得整整齐齐,只是外套挂在了衣帽钩上。不像赵云澜,私服一大堆皮夹克牛仔裤,下了班就像个要去飙车的不良青年。

沈巍打开门,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你……有事吗?”

“那个……”赵云澜刚一开口,就发现有件事不同寻常。他和沈巍认识41天了,这竟然是第一次在没有第三个人的情形下单独见面。这么冒冒失失地就来了,确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来都来了,管他那么多!总不能认怂不是。

赵云澜扬起手中的剧本,特别严肃地说:“咱们谈一谈明天的戏吧,我觉得有些细节需要提前沟通。”

听完他这句话,沈巍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点点头侧过身请他进去。

赵云澜有点意外,他本来以为会有一番冷嘲热讽。不过想想看,他俩这一个多月除了在剧组同事面前不得不维持的工作需要和虚假客套之外就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了,还真的是非常不了解彼此。

    可那又怎么样呢?沈巍嘛,名利场上的老狐狸,无非是见人一套见鬼一套。我大小也算个少东家,他对我这么恭恭敬敬,不正是说明了他的阴险狡诈吗。

赵云澜迅速地扫视了一遍屋内,茶几上有一次性纸杯盛的热茶,沙发上也有不止一个刚被坐过的凹陷印迹,刚才那个小伙子在这肯定待过一会。

沈巍把纸杯子扔掉,又给赵云澜倒了一杯新的。

“公司的人来找我汇报工作,刚走。你先坐。”

赵云澜一点不客气地在沙发上找了个没有凹陷的位置坐下去,立即把剧本翻到第二天的那场戏。他指着纸上的字,正准备就某句台词的表达方式提出专业的看法,突然一张纸巾递到自己眼前。

“你看看你,还没长大似的。”沈巍温柔地说,手的位置如果再向前一寸,就要亲自帮他把嘴擦干净了。

赵云澜像痉挛了一样接过那张纸,边抹胡茬上残留的烤鸭油边往沙发的靠背上躲,生怕沈影帝真的给自己擦嘴。刚才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气势荡然无存,又变成了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

沈巍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钟,冷静地从书桌上拿过来被自己圈圈点点的剧本,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翻动到同样的一页。

这是一场能量要求很高的戏。剧中的大哥和小白经历了分手未遂继而短暂甜蜜后的一场争吵,大哥的情绪比较内敛,而小白则放得很开,沉积了许久的怨念让他几乎要掀翻这所豪宅的屋顶。

沈巍慢慢地读台词:“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赵云澜还沉浸在险些被擦嘴的惊慌中,小心肝跳得扑通扑通地,进入不了状态。

沈巍从剧本中抬起眼睛,眉眼微微地倒立着,有些不悦但又包含着耐心:“不是要对戏吗?”

赵云澜突然意识到沈巍已经入戏了,连他的表情都带着大哥在戏里隐忍不发的愤怒。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输得这么快?赵云澜有心无力地抱怨自己,他想接着读下一句台词,但是又想起自己是来“找回主动权”的。

不能跟着沈巍的节奏走。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说:“不对。”

“什么不对?”

“你情绪不对。”

沈巍扶了一下眼镜,表情立即被收起来,继而平静地看着他:“愿闻高见。”

想象中的争论没有出现,赵云澜被逼到死角,不得不开始信口胡诌:“你在这里应该是卑微的怯懦的,是你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我对整件事的误会,你要解释并征求我的原谅,而不是冲我发脾气。”

沈巍思考了几秒钟,居然完全没有反驳:“有意思,那我们换一种方式来。”

他放下剧本,将双手的十指交叉放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靠近对方争取解释机会的姿态,重新看着赵云澜的眼睛说:“你误会了。”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导演和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也没有摄像机和灯光,更没有观众。赵云澜从来没想过在这样的环境中对戏是什么感觉,现在他知道了,那感觉不像是在对戏,就像是两个人在真实的谈话。没有观众,就不能称之为演戏,只能强行给自己一个指令,把剧情向前推动。

赵云澜硬着头皮怼上去:“那不是误会,我亲耳听到你对她说的话,还有你在订婚契上的亲笔签名,没有假的。”

沈巍摇头:“那只是我和小雨的一时之策,我们不会真的结婚。小白,你对我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沈巍的姿态很低,低到赵云澜开始内疚了,他的怒火蒸腾不起来,只是声音高了一点:“好啊,我相信你!所有的事都有你一个人做主。我就是那么差劲,配不上参与到你的人生大事里!你跟谁结婚,不跟谁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只要我没有亲眼看见,你就可以一直欺骗!”

这台词说的太生硬了,就像是干巴巴地背课文,烂透了。

沈巍倒没在意这些,而是继续对下去:“小白,你说这些话是真心的吗?”

当然不是啊,我完全是为了在气势上干掉你,谁知道你这么认真!

赵云澜在心里吐了一句槽,后面的几句台词完全是照着剧本干念了,这样演,当然无法带进什么情绪。

反之,沈巍非常敬业地带着谦卑的情绪把台词对完,喝了一口热水润喉,然后笑着说:“非常有趣的尝试,没想到小赵这么有想法。”

这是一句实打实的讽刺了。

赵云澜也喝了一口水,假装没听到。

沈巍继续说:“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改进的空间吗?”

厚脸皮一向是赵云澜应对尴尬的法宝,他站起来镇定自若地说:“明天导演自然会说,而我没有指导你的义务,我很忙,要先走了。”

鞋底抹油是他的第二个法宝。

他走到门口,一只手从身后侧斜伸出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按住门把手,制止他开门出去的动作。

“赵云澜,明天可不止这一场戏。”

声音从耳后稳稳地传出来,近到能感受到呼吸的气息。

沈巍上前一步,在狭小的玄关处站在离他不到一巴掌的地方,从侧面看着他。

赵云澜调整了一下骤然慌乱的喘息,假若镇定地看着朱红色的木门,理直气壮地说:“我累了,要早点休息。”

嘴上这样说,他却连抬手去按门把手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沈巍的手牢牢地握在上面。

沈巍跟他不一样,说每句话的时候都直视对方的眼睛:“你才来了十五分钟,累得这么快?那我能不能劳驾赵公子,陪我这个小演员再对一对戏?”

“不能。”几乎是同时地,赵云澜立即回应。他现在所有的话其实都不太经过大脑的思考,只是本着一个原则说出口——违背沈巍的意愿。

沈巍的嘴角一下子就有了上扬的弧度:“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让你放你偏要收,让你留你偏要走。”

赵云澜的脸“腾”一下红了,恼羞成怒使他立即拥有了与沈巍面对面说话的勇气,他瞪着沈巍,大声地说:“你不就是跟我爸有点关系,不要总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来教训我!我赵云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指挥!”

说完竟然手也敢伸出去了,硬是按在沈巍的手上,想把门打开。

沈巍立即拧上了防盗锁,门被关得更严了。

赵云澜被气得嗷嗷地口不择言:“沈巍!你那点烂事我心里都清楚,信不信我明天就把通稿发出去,让你在这圈里再也混不下去!”

沈巍见他是真的气急了,只好使出昏招。两臂一用力就把这只小鸡仔的后背按在了墙角,同时还把他的两只手腕扭在自己手里。

“赵公子,有话好好说,你这样很容易被我灭口。”

沈巍的声音很低沉,镜片后面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

赵云澜恨自己,为什么每次大庆劝自己去健身房的时候,自己都沉迷游戏。面对沈巍的武力制压,他却仍然只能打嘴炮。

“沈巍,你别叫我逮住。”

“现在是谁逮住了谁?”

“你仗势欺人!”

“别忘了今天可是你先来的。”

“我来对戏!”

赵云澜又开始恨大庆,什么主动出击?出的什么馊主意让自己主动送上门给别人欺负?

“赵云澜,你为什么来我这,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沈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来了这么一句。

“我清楚个p。你快把老子放开,疼死了。”后面那句是实在忍不了了才说出来的,确实疼。

沈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把手松开。

“看来你还真的不清楚。”

赵云澜赶紧活动活动双手,一脸不满地说:“清楚什么?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故作高深?”

沈巍把防盗锁打开,准备开门时最后说了一句:“赵云澜,以后不要随便一个人进我的房间,除非你想清楚了。好吗?”

赵云澜撇着嘴往外走,嘀咕着:“说的什么鬼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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