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的新衣
明楼爬上阁楼，在一堆旧家当中间翻来找去。
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探出来：“哥？”
明楼一惊：“明台，你怎么在这？”
明台瞅瞅大哥还在不停翻找的手，贴着墙缝往门口挪：“你在干嘛呀？提前说啊，我可不穿你的旧衣服！”
“小兔崽子，你又逃学！”明大哥抄起一个琉璃台灯作势要打，明台已经不见踪影。
靠墙的大衣柜已经为明家服役了快二十年，可算是明楼的同龄人了，他抚摸着柜门上镂空雕刻的花纹，往昔的岁月又从心头趟过。
柜子里挂着一些衣服，都是明楼从前穿过的，洗好烫平整又用袋子套住，整齐列队。
他最终挑了一套灰色的西装。
下楼梯的时候阿诚听见了脚步声，急忙站起来缩到墙边。
明楼叹了口气，这孩子已经被折磨得有点自闭了，总躲在角落里。他把西装的封套取下来，递到阿诚眼前。
“你的衣服还在赶制，这两天先穿这个凑活吧。”
阿诚不敢接，低着头。
明楼放下衣服，蹲下身，凝视着阿诚藏起来的眼睛。
“阿诚，叫大哥。”
“大，大少爷。”
“是大哥。”明楼伸手去摸阿诚的头——他身上到处是伤，不小心碰到就会很疼，只有头和脸还是好的。
突然有一滴液体落在地上，阿诚哽咽着：“大，大哥…”
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明楼心疼的搂着他，恨自己这些年怎么都没发现，让可怜的阿诚受了这么多苦。
哭吧。
以后你就是明家的孩子，没有人敢再欺负你。
阿诚哭了一阵也没有力气了，又觉得很羞怯，渐渐没了动静。
明楼拿热毛巾给他擦了脸，带他去卧房换了衣服。
阿诚发育得不好，十五岁的个头又瘦又小，西装松松垮垮的，还能再塞进去一个明台。
“哦，是我不好，我该拿明台的给你。”明楼挠挠头，要去找明台。
“不用了，”阿诚急忙道，“我喜欢这件。”
“不合适，不行。”
“不，我就穿这个。”阿诚意外的坚持，他扬起瘦小的脸，“我就穿这个…大哥。”
过了几日，阿诚的新衣终于到府，款式新颖，尺寸也刚刚好。
他从柜子里取出穿了几天的灰西装，犹豫再三，还是去了书房。
“阿诚？有事吗？”明楼从书本中抬起头。
“大哥…这衣服…”
“哦，放着吧，回头我叫人去洗烫。”
“不，那个…”阿诚脸一红，“能不能…给我留念。”
在阿诚的心里，他来到明家，只有一件新衣。灰色的，有点旧，但很干净，很平整。最重要的是，穿着它，令他感到安全。
“好吧。”明楼笑了笑，并没有多问。
评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