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无语

咦?

【谭赵/楼诚】今生 (二十二)

二十二

 

 

阿诚站在明宅的厨房里,正在费力地煎一条鱼。

费力?

他抬起锅铲,发现自己的手臂十分短小,稚嫩的手掌也还没有长开。

一晃神的功夫,糊味飘出锅子,养母的喝骂声立刻从不远处传来:“干什么呢!鱼弄坏啦!”

阿诚想回身去看,没想到一挪腿,脚底下不是地板,却是一个小板凳,年幼的身体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好疼。

可是他又慌又怕,根本顾不上揉一揉自己的痛处,如果不赶紧站起来把鱼弄好,桂姨肯定又要打他。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摆好板凳,捡起锅铲。

正要往上踩的时候,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又出现了。

“阿诚?你给我下来!伤还没养好,谁让你做饭的?”

是明楼回来了。

阿诚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一大截,他回过头冲着那个大男孩说:“我想做鱼给你们吃……可是煎糊了……对不起……”

他低下头,等着明楼的责骂。

他在期待明楼的责骂。

明楼从厨房门口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阿诚屏住呼吸。

可是明楼没在他面前停下来,而是错过身去看灶台上的锅,然后十分意外地赞叹:“哪糊了?明明很香啊。”

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美味的红烧鱼马上就要完成了。

小板凳消失了,阿诚猛然发觉自己的身材也变得高大起来,可以直接站在地板上做饭。

“桂姨呢?”他疑惑地向门外张望。

明楼蹙眉:“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不是早就回老家了。”

“我在做梦吗?”阿诚直愣愣地看着大哥。

明楼伸手拍拍他的脸:“疼不疼?”

不疼。

只有厚实的触感,以及亲切的温度。

让人忍不住想把这只手一直贴在自己的脸上。

阿诚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他下意识地握住大哥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

明楼只是微笑,年轻俊朗的面孔上,每一块肌肉都节制有礼又情不自禁地收缩着,眼神里满满溢出温暖和宠溺,像是对这样的动作毫不陌生,充满柔情。

灶火噼啪的燃烧声也消失了,只剩下击鼓般渐而增快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哥哥的,还是弟弟的。

明楼眼看就要吻过来。

阿诚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个人声响起,这次是明镜。

“你失心疯了吗!”

隔着门传出来的还有皮鞭抽打在衣料上的声响。

阿诚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小祠堂的门外,他可以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了。

大姐正在管教大哥,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

他心知肚明,这出戏一定是连续的,大姐撞见他们二人亲热,才在这里惩罚大哥。

他又站了一会,就只听见一阵又一阵的鞭子响。大姐像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会挥舞兵器。明楼则始终一声不吭。

即使明知道这是一场梦,阿诚也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傻站着,让大哥一个人在里面受罚。

他推门走进去,二话不说跪在了明楼的旁边。

“大姐,你打我吧,这事不能只怪大哥一个人。”

明镜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强忍着不落泪,她拿鞭子指着阿诚:“你!你……”

她本来想说,别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了,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香港做生意去,让明楼滚去法国,你们俩不准再见面。

可是一气急,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干脆一块打!

明镜的鞭子眼看就要落在阿诚的左肩上。

明楼一把扑过来,后脑勺狠狠地挨了一下,疼得“嘶”一声倒吸冷气。

这一下大姐也心疼坏了,扔下鞭子就过来看。

“伤到哪啦?快让我看看!”

被抽到的那个人捂着后脑勺说:“妈,我没事,能让爸消气就行。”

阿诚一抬眼,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赵启平,坐在谭家的沙发上,旁边是谭母拿着冰袋帮儿子冷敷,谭宗明同志的脑袋后面鼓起好大一个包。

赵启平顿觉自己身处尴尬之地,怎么在梦里就先到这个地方来了?

谭母嘴里还念叨着:“儿子啊,妈是真的无所谓啊,只要你幸福,赶紧找个人一块过日子,妈怎么着都行。可是你也知道你爸他那个脾气,他宁愿你一辈子单身,也丢不起这个人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先跟我商量商量……”

谭宗明的眼睛斜瞟着赵启平,云淡风轻地说:“是我的话当然不会这么没策略,这不是某人的梦里面嘛,我又控制不了。”

 

 

 

赵启平浑身一抖醒过来。

床头灯开着,谭宗明正支着脑袋给他掖被子。

赵启平把那颗大脑袋搬过来,仔细检查后脑勺。

未见异常。

“果然是做梦。”他又重新躺好。

谭宗明特配合地把脑袋伸过去又收回来,觉得好笑,这是做什么梦了,醒来还要检查脑袋的。

“你梦见我中弹了?头上有个窟窿眼?”

赵启平打了个呵欠,没精打采道:“中弹倒还好了。”

谭宗明还想追问,对方似乎已经睡着了,只好悻悻地关了灯,也钻进被窝。

赵启平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中一团乱麻。


评论(10)

热度(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