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无语

咦?

【楼诚/谭赵】尽头(短,一发完)

#睡不着的脑抽之作,大家晚安


正文


尽头



完事之后,谭宗明翻身到一旁。

赵启平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径自走去浴室。

哗哗的水声很快就停止了,他又光着脚出来,在地毯上捡衣服。

四处散落的衣服都是他的。

谭宗明本来就什么就没脱,拉上裤子坐在角落里抽烟。

赵启平不去看他,看了也没用。屋子里没开灯,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钻进来几寸,只能映出谭宗明的轮廓,根本看不到表情。

最后一件内裤在床上找到,已经被扯烂了,还沾着粘腻的汗水。赵启平犹豫了一下,从门口的行李箱中拿出一条干净的穿上。

都收拾停当了。

赵启平扶着箱子,站了一会。

谭宗明的烟已经抽完了,直接摁在茶几上,留下一个焦黑的烫印。

他清了清嗓子,只说了两个字。

“再见。”

赵启平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的车不在这里。”

谭宅略偏远,确实也不好打车。

谭宗明面无表情地丢给他自己的车钥匙:“车送你了。”

赵启平连再见两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拿着钥匙转身离开。

一切都结束了。

 

 

 

都说幸福的人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同。自从与谭宗明相遇,赵启平就开启了一段最幸福的人生——他直到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就算已经结束了,曾经发生过的美好还是会永远存在于记忆当中。

谭宗明声名在外,在生意场上,无论是对手还是伙伴没有不敬畏他的。多少年打拼下来,谭总的身上也被贴了许多标签,包括精明、果决、深沉,甚至是手狠、心黑、大奸商,等等等等。

其实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连他自己也未必能完全认识,更何况是其他人。我们在了解别人的时候,永远是从我们想要的那个角度入手。

比如赵启平。

他最开始是在安迪家门口认识谭宗明的,“魏兄的情敌”,他一下子就在心里下了定论,原因也很浅显,这个男人眼神太深邃,心里一定藏着很多情感和故事。

他只猜对了一半——谭宗明的确在22楼不自觉的流露出情感,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他。

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谭宗明以从未有过的疾风骤雨之势对他展开追求,直到小赵医生缴械投降。

于是他又有了另一个角度来认识谭宗明。作为男友,不得不说老谭实在是一个模范。他年届四十,却并不老气横秋。玩起浪漫来虽然不如年轻人热烈奔放,也别有一番恰到好处的温柔细致。他财力雄厚,但在出钱的问题上很有分寸,绝不让同是男人的赵启平有心理上的不适感。

很快地,赵启平对这段感情的把控就从蜻蜓点水发展成了一往情深。他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拴在这个人身上了。

他很投入,对于谭宗明,他再也不想有所保留。

现在回想,那的确是一段最幸福的人生。

 

 

 

赵启平握着方向盘,在脑海中过滤这段记忆。

人就是这样,时间如大浪淘沙,留下来的都是你想记住的。所有那些不愉快的、难过的,总会慢慢淡忘。到最后,连认识过的混蛋都只剩下情有可原。反正再也见不到了嘛,何必拿回忆折磨自己。

那个混蛋叫谭宗明。

外科医生的工作非常疲劳,每天回到家就会睡死。赵启平更是一觉到天明,不曾起过夜。每天早上,煎鸡蛋的香味会准时叫醒他。只要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就有老谭亲手做的早餐可以吃。当然了,谭宗明对于烹饪之道并不在行,最多能做的也就是煎个鸡蛋什么的。但正是因为他只会这一点,还完整付出,才更能让人感受到深切的爱意。

想到这,赵启平忍不住嘴角翘起。

可是接下来就不那么美好了。

在一次同事聚餐中,他喝了太多啤酒,晚上破天荒地被膀胱憋醒。他迷迷糊糊的,一点也不想睁开眼睛。

枕边人的气息均匀地响在耳畔,他还是第一次在夜里有这样的感受。

谭宗明没睡着,他慢慢地抬手,抚着自己的脸颊。

赵启平正想去吻熟悉而宽厚的手掌,就听到手的主人唤道:“阿诚。”

阿诚?

赵启平弄不明白,他是在说梦话吗?可是这发音十分清晰,而且很明显是刻意压低说出来的,像是怕吵醒自己。

那么阿诚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人的名字吗?

他咕哝一声,假装快要醒来的样子。

谭宗明立刻睡下来,停止了声音和动作。

这一夜之后,赵启平便起了疑心。他怕自己晚上睡得太死,就故意地喝很多水,夜间一醒过来,立刻留心周围的动静。

但也不是总能成功的,又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第三次在晚上抓住谭宗明叫这个名字——也就是昨晚。

他再也忍不了了,直接坐起来问:“阿诚是谁?是跟我长得很像的前男友吗?”

谭宗明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提防过这个人,一次也没有。

 

 

 

谭宗明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赵启平狠狠地抿着嘴,车子在高架桥上飞速行驶着。

这个混蛋被他抓了现行之后,非常干脆地坦白了。

原来我只是个替代品。

赵启平每每想起,还觉得耻辱万分。想他也交往过不少情人,大家是否露水一场全看缘分,最底线是不要互相伤害。玩腻了说个分手,潇洒转身,你情我愿。但是这个谭宗明,居然一直以来就把自己当成别人的替代品,这是赤裸裸的欺骗,是最不能被容忍的恶行。

他狠狠地踩一脚油门,擦着前车的尾翼变道,对方司机把头伸出车窗来骂他。

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他的脑子里只有谭宗明那副可恶的样子。他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歉疚的意思,看上去仅仅是对于自己不慎被发现而感到难过罢了。

赵启平在气头上,本来是一秒都不想等的要离开,但是大半夜的确不现实。他怒气冲冲地整理好行李,在旁边的客房睡到天亮。哪能睡着呢?还不是闭着眼睛生气。有多爱,就有多恨。

他想在脑子里勾勒情敌的模样,然后一顿痛揍,很快又放弃了。这人肯定跟自己长得很像啊,揍他不就是揍自己?但是他又忍不住去想,这个人到底是谁?谭宗明肯定很爱他,爱他爱到不惜找一个人来替代他。他去哪里了?他是不是死了?

他最好是死了。

赵启平咬咬牙。

他是怎么死的?绝症?车祸?谭宗明见到他最后一面了吗?如果没见到的话,有没有什么遗物留下来?定情信物呢?

赵启平越想越投入,没留神太阳都探头了。

他面色憔悴地起身,打开门,谭宗明靠在墙边等了他一夜。

谭宗明把手里的烟头扔了,跟地上的一大堆烟蒂混在一起踩踩。

他看着赵启平,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

赵启平觉得心里堵着一块大石头,这辈子可能也搬不开了。

“我要走了。”他说。他其实有好多问题,不过多说无益。

谭宗明点头:“我知道。”说完还是堵在门口,没有挪一挪的意思。

赵启平也不想用手去推他,那样显得自己像个玩不起的loser。

“让一下。”

“好。”谭宗明再次陷入沉默,脚步却一下也没有动。

赵启平忍无可忍了,抱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反正也要离开这里,这辈子不再见了,就给自己留个纪念吧。

谭宗明没有拒绝。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赵启平的车子在贴地飞行。

他劝慰自己,反正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出来混了这么久,不见得玩不起这一把。

可是胸口越来越闷,往事也不受控制的浮现着,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都怪那个叫阿诚的,如果没有他,事情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没有他,谭宗明会来追求自己吗?

是不是应该怪自己,太想要清醒的活着,一点也不愿意假装糊涂?……如果那天不喝啤酒,是不是一切还会好好的?

他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分不清前面是该左转还是右转……

“碰!”车子狠狠地撞上护栏。

 

 

 

赵启平的脑袋里也烧成一片火海。

有个穿中山装的男孩把他抱起来,带回一间大房子,给他擦拭身上数不清的伤口,换下他的脏衣服。

他跟着男孩身后去了学校,后来又漂洋过海去了国外。

再回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多重身份的间谍,在烽火连天的土地上并肩作战。

那个人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看他,脸庞和谭宗明完美地映在一起。

他把自己叫——阿诚。

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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