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无语

咦?

【谭赵/楼诚】今生 (十六)

#这一章把谭总写得有点矫情,人设开始崩坏,请大家原谅我颤抖的手



十六

 

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生生把向来身强体健的谭大BOSS给弄病了。

早上刚睡醒,头就晕乎乎的,他强打精神开车到公司,但是目前的情况好像更加糟糕。他面色发白地坐在会议室里,试图弄清楚前面那个口沫横飞的部门经理在说什么。

可能得吃点药了,他把秘书叫进来低声嘱咐:“去买点感冒药回来。”

坐在旁边的安迪并不赞同他对自己的健康问题如此草率的行为:“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吧,你的脸色非常差。” 

部门经理停下来,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突然的寂静。大家都听到了安迪的话,四面八方的视线汇聚到大BOSS的脸上。

她说的很对,谭宗明的脸开始由白转红了,只有嘴唇还苍白得像一张纸,看上去是发烧的前兆。

谭宗明感觉自己的喉咙里有一股被火烧过的焦灼感,周身的汗毛却冷得都立起来。他喝了点水,提起一口气:“我没事,继续。”

他当然不是真的没事。开完会之后,他头晕得差点站不住,肌肉酸痛无力,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有些迷茫。

安迪无奈地说:“老谭,公司还需要你主持大局。如果你因为讳疾忌医而加重病情,我会觉得你做事不分轻重。”她不等谭宗明回话,就拿起手机打给了能治住他的人:“赵医生,你们家老谭目前在公司,据我判断应该是发烧了……是的,脸很红,刚才差点站不起来……他不肯去医院,你说怎么办?……好的,我把电话给他。”

谭宗明极不情愿地把电话拿到耳边,假装底气很足地说:“小赵,我没事……”

电话里的人根本不给他自辩的机会:“谭宗明同志,如果你不来医院的话,我会理解为你是不想看到我,你自己考虑。”

语气十分平静,真是让人完全感受不到蕴藏其中的怒火。

“我现在就去医院。”

谭宗明把电话还给安迪,语重心长地教育她:“安迪啊,像这种叛徒行径,按照地下党的工作纪律,是要立即枪决的,你知道吗?”

安迪耸耸肩:“无所谓啊,就算谭长官想要枪毙我,相信启平同志也一定会求情的。”

谭宗明仰天长叹。

 

 

 

赵启平把浑身发软的大哥送到发热门诊,查了一下血常规,白细胞显著增高,有细菌感染的可能性。结合症状,初步诊断为细菌性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合并发热。

这边的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输注抗生素,补液,休息。

赵启平把检查单又仔细看了两遍,发现血糖也很低。

“你早饭吃的什么?”

谭总明本来想撒谎,一看到阿诚灼灼的眼神就立刻怂了下来:“难受,没吃。”

“我不在身边,你就使劲作吧。”赵启平又心疼又生气,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他摸摸口袋里的零钱,准备出去买点粥什么的。

谭宗明拉住他:“你要去哪?”

“给你买点吃的,大少爷。”

“我不吃,你别走。”

赵启平停在那,看着平时威严高大的谭宗明病得像一只小猫,有气无力地缩在椅子上,脸通红通红,还微微打着摆子。这样的大哥,很少有机会见到,上一次还是……

“我知道了,”赵启平想起来一些往事,一下子乐了,“你怕打针。”

谭宗明别过头去,想做出很冷酷的样子,但是他现在的病情只允许他看上去很幼稚。他从牙齿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刚才抽血化验的时候,他一直扯着赵启平的白大衣,无言地呲牙咧嘴。好不容易过了这一关,居然还要在手背上再来一针,他只怕自己有些扛不住。

明台小时候看着大姐把大哥按在椅子上,请苏医生打针的时候,一边拍手一边说“明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医生把针扎”。赵启平忘了还好,这一下想起来了,忍不住越笑越大声。

“好吧,我陪着你把液体扎上。”

谭宗明正襟危坐,闭口不言。

护士把配好的液体拿过来,举着一个细细的银色针头在面前晃动,是在测试管路是否通畅,并排干净气泡。

谭宗明根本不能抵抗心中油然而生的恐惧,他咬紧牙齿,脸扭曲成一团。

赵启平在他旁边坐下来,轻轻抚弄他的后背。隔着衣服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温度,谭宗明的眉毛略略舒展。

扎上止血带,皮肤消毒之后,谭宗明的心跳频率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的目光追随着护士手里那根可怕的小玩意,一边展开对皮肤被刺穿时尖锐痛觉的想象。

护士看到他忍不住去抓赵启平的手,惊讶得迟疑了一下。

赵启平赶紧说:“这是我表哥,胆子太小。”

护士的眼神告诉赵启平,通常表哥是不会因为怕打针去抓表弟的手的,所以她根本不信。

赵启平心里一阵翻腾,口中催促道:“等你给他扎上我就走了,赶快。”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一下子把针戳进血管,麻溜地贴好胶带,调好速度。

“赵医生,你可欠我个人情啊。”

“没问题,改天请你吃饭。”

谭宗明度过了最惊恐的那几秒钟,虚脱了一样摊在椅子上。赵启平看到他这副模样,真是要多心疼有多心疼。他想留下来多陪大哥一会,可是门诊那边还有病人在等着自己过去。

赵启平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对谭宗明说:“大哥,我先回去上班了。这边我都打好招呼了,他们会帮我照顾你一下。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过来。”

谭宗明摆摆手,虚弱地说:“你去忙吧,我没事。”

 

 

 

其实骨科今天病人不多,可偏偏不凑巧,主任要选在六点钟开个会。谭宗明那边的液体已经都输完了,就等着家属接走。赵启平想来想去,决定把大哥先送到医院附近的那间老房子去休息,自己再回来开一趟会。

大哥的状态有所好转,只是烧还没退,精神状态依然很差。赵启平扶他进屋,给他脱了鞋和外衣,再让他在床上躺好,盖上被子。

他烧了一壶开水,帮大哥把口服的感冒药吃了。手机给他放在枕头边上,方便联系。

楼下藏了半天的狗仔见俩人上去之后一直没走,赶紧去找姚滨。

 

 

 

曲筱绡拿着姚滨的手机,把照片一张一张地翻着看。

赵启平和谭宗明站在电影院里和关关小邱说话。

赵启平从谭宗明的车上下来,身上都是雨水。

赵启平在医院拍谭宗明的背,陪他打针。

赵启平扶着谭宗明进了单元楼。

“这都是什么啊,一点用都没有,能说明任何问题吗?”曲筱绡对着狗仔表示不满,“难道他俩就没有亲个嘴什么的?”

姚滨把手机拿回来也仔细看了看,找到那张在电影院的,指给她看。

“这块儿俩人不是握着手吗?很能说明问题了呀。”

曲筱绡说:“你也知道那是握手啊,随便怎么解释都行,我要货真价实的料啊。”

狗仔很怕这位大小姐发脾气,他把帽檐压低一点,悄悄地说:“他俩现在在一个房间,很可能有货真价实的料啊,但是我进不去。”

曲筱绡心一横,对姚滨说:“我亲自去,弄他个捉奸捉双,警察抓我我就说第三者插足,我才是受害者。”

 

 

 

曲筱绡开车载着姚滨,一边商讨怎么悄无声息把门撬开,才能抓到第一手资料。

姚滨其实非常不理解曲筱绡的行为,分手了就分手了呗,何必这么斩草除根,而且谭宗明可不是什么善茬,惹了他以后还要不要做生意?

曲筱绡说:“谁告诉你我要惹他啦?我要拿着这些照片去找他,这是他的把柄。除非他以后肯帮我,有什么好事都让着我,否则我一生气就发网上。”

吃醋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不仅可怕,而且无聊。可是姚滨就喜欢曲筱绡这幅刁蛮专横又可怕无聊的样子,他愿意配合她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甚至为此搞了一个撬门专用的别针。

他欣赏着曲筱绡咬牙切齿的样子,提醒她:“谭宗明可不是随便被威胁的主,万一他压根不在乎,或者干脆自己先发了,你怎么办?”

谭宗明像一湖永远看不见底的水,是能够随随便便让小曲这种丫头片子给整到的吗?

“无所谓啊,他要是无所谓,我也无所谓,我就把这些照片发给他俩的父母,让他们去慢慢解释吧。”

 

 

 

姚滨拿着别针,对着老房子的锁眼一通折腾,居然真的把房门打开了。

“等一下,”他拦住小曲,“这可是私闯民宅,你想清楚。”

曲筱绡一瞪眼:“本姑娘来都来了,有什么好怕的。”

屋里特别安静,除了一个中年男人沉睡的呼吸声,什么响动也没有。两个入室的青年男女走进去,没看到赵启平的一根头发。

“谭宗明怎么还留着一套这么烂的房子?”曲筱绡站在中厅,几乎一眼就能看到屋子的全部。

姚滨已经轻手轻脚地走了一圈,这就想带着她回去。

“赵启平压根不在,谭宗明在睡觉,我看那样子,病得不轻。”

曲筱绡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她也以为自己去找赵启平说分手,就证明对她来说一段玩玩就算了的恋爱已经彻底结束了。可是她回到2203,看到赵启平给她买的毛绒玩具,看到手机里两个人的自拍照,想起她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幸福感,深深地觉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现在她冒着犯法的风险跑到这里来,说什么也不能随便就走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俩好过。

“在屋里找找,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呢。”

姚滨摇摇头,在厅堂和书房里翻弄。

曲筱绡先去看看谭宗明,那家伙躺在赵启平给他盖的被子里,被感冒药里的镇静成分弄得昏昏沉沉,一时半会根本醒不过来。她撇撇嘴,举起手机给病中的谭总留了一张姿态不雅的影像。

她怕弄醒谭宗明,不敢去掀被子看他身上穿的衬衫,只好拿起墙边挂的风衣碰碰运气。

口袋里只有车钥匙,和一张折起来的信纸。

“阿诚是谁?好土的名字。什么年代了,还用钢笔写信……”小曲把信纸打开,先对着抬头吐槽了一番,然后接着看下去。

 

 

 

阿诚,

 

虽然只分别了几十分钟,但是我已经开始想你。请原谅方才我拒绝了你的邀请,我不能上去,因为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的。

 

事实上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件事放不下,那就是之前对你的欺骗和隐瞒。尽管那天在医院跟你讲了很多,但是那些话都只是出自于我对心虚的遮掩。我不能允许自己为在你面前的伪装找任何理由,这是不可以被原谅的错误,没有任何理由。

 

自从再次见到你,我就一直在冲动和克制之间痛苦地挣扎。我总是不想承认,对我来说你的存在感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我只要一想到你,就无法做回谭宗明。我会忍不住一直沉浸在明楼的记忆中,迷恋着有你陪伴的感觉。我讨厌这种失控,它让我无法专心工作。我更加会想起一九四六年六月五日的下午你拿着枪匆匆出门,对我说会尽快回来,结果你却撒谎了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我苟活于人间的不堪经历。当我再次想起这些,想起我躺在巴黎公寓的床上期待自己咽气的样子,你该想象得到我有多不愿意承认你的存在。然而你就那样又重新牢固地盘踞在我脑海中的一角,尽管当时我还不知道那是爱情。我一夜之间从二十岁的谭宗明老成了五十岁的明楼,都是因为你的出现。

 

我多想把这些话告诉你,可是说出口却变成一贯的推卸责任。是我太懦弱,太自以为是,自居于你的兄长就难以承认事实,一心一意只想迫切地和前世一刀两断。然而即便如此,你还是轻易地原谅了我。就因为是明楼,就因为是大哥,你就能原谅一个看着你满脸期待和痛苦还能风平浪静地撒谎的人。

 

但是我不能。你是如此毫无保留地向我打开了自己的全部,在我说爱你的时候就立即给予热烈的回应。这种不假思索的爱,我实在难以心安理得。我都还没有正式地向你道过歉,怎么能自私地做出其他行为?

 

这是一封你永远也看不到的信,是我站在雨中清醒了十分钟后的自白。我必须要亲自说出口,才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管你是阿诚,还是赵启平,我都不应该欺骗你,抱歉。

 

大哥

 

 

 

曲筱绡石化了。

她震惊地靠在墙边,感觉腿发软,眼发花。

“大哥?!”恰在此时年轻男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赵启平看到门没关,心里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曲筱绡!你在干什么?”

曲筱绡丢下信纸,哇地一声跑到卧室外面大叫。

“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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