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无语

咦?

【楼诚/及其衍生】一人记 06

一人记 06

 

萧景琰被摁在榻旁坐下,又被蔺晨解开衣袖,重新处理伤口。

卧房的医药箱是从前就放在这里的,没有人动过。蔺晨与他相对而坐,再一次取下染满血迹的布带,把金疮药细细地撒在创面。这药的止血效果极为明显,伤口顿时敛住。

萧景琰嘴一歪,“嘶”地倒吸一口气。

“现在知道疼了?”蔺晨拿绢布沾掉肩旁的血迹,待擦拭到胸口时,动作停了下来。

萧景琰见他停顿不语,心生奇怪:“怎么?”

蔺晨道歉:“若不是那日我一时糊涂打中你的后背,想必她也没有那么容易伤到你,是我对你不住。”

萧景琰笑:“这你倒说错了。若不是那一日朕背痛不能仰卧,只能趴着睡,兵刃声入耳时翻身挡了一挡,那匕首便要穿胸而过了。”

蔺晨知道萧景琰是在抚平自己的内疚,想起刚才在台阶上自己的无礼乱状,他却能这么快就不放在心上,由不得感叹梅长苏眼光精准,居然在大梁国里相中了这么一个宅心仁厚的天子。

“你真的不能死,”蔺晨说道,“大梁国不能没有你。你如今已不是戎马倥偬的靖王,而是总理万民的君主,你可要记住了,你的性命不由你自己说了算。”

萧景琰的眼眸中流出一丝讶异和感动,他从蔺晨的话语中读到了真心的关切,而这种关切与梅长苏确无关联。曾几何时,萧景琰以为蔺晨恨自己,在挚友生命的最后时刻耗尽了他的所有心力,又不得不为了完成遗愿留在这里。他对蔺晨有敬有疑,却偏偏没有信任,但从昨夜起,这种信任已经悄悄建立了起来。

蔺晨不敢再看萧景琰的眼睛,低头缠起棉布,触碰处俱是紧实的肌肤,自己的双手简直都要烧起来。

“先生弄错了。”

萧景琰提醒了一句,蔺晨才发现自己把结打在了背后,他双手环抱至萧景琰的后背去拆那个结。二人的脸颊几乎要贴在一起,蔺晨屏住呼吸,略显慌乱地弄好棉布。

这一次他却忘了要帮助伤员穿好左袖,立刻站起身去收拾药箱。萧景琰忍痛抬起手臂,慢慢穿上衣服。

“你的侍卫呢?”蔺晨跑到门外去四处张望,好半天才回到屋内,“你总不该是独自来这里的?”

萧景琰又笑了:“皇帝也有皇帝的办法,总不见得一直被拴在宫里。”

原来是偷跑出来的,看来“老实人”也并不是当真的傻。

蔺晨也笑:“这就对了,不然人活着还有什么劲。”

屋外仍是骤雨,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天色也越来越暗,原来不知不觉已近酉时。蔺晨本想送萧景琰回宫廷去,但看这样子怕是走不了了。他有心使个避水法,让二人滴水不沾也可前行,但不知怎么的,口诀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

萧景琰看他一阵东张西望,说道:“别找了,按朕的吩咐,每日清晨打扫完毕,人撤门锁。”

蔺晨点起灯火,去厨房摸出两小坛炒菜用的白酒,掂到萧景琰的跟前。

“怎么样?这样的机会,怕是再没有了罢?”他启了封,把酒倒进三只瓷碗中,先将第一碗缓缓洒在地上,再抓起一只碗对着萧景琰的碰了一下,“来,我敬你。”

萧景琰愣了片刻,见他喝得痛快,自己也才喝起来,说完说道:“好酒。”

“好酒?”蔺晨感到不可思议,“宫中美酒无数,堂堂天子会看上这样的厨子酒?”

“酒之好坏在对饮何人,否则玉液琼浆又有什么味道呢。”

萧景琰喝尽一碗,端起坛子想要再倒,蔺晨一把夺下来替他:“小心伤口。”

两坛酒禁不住一喝,几轮过去便喝了个空。屋外早已黑透,雨声犹噼啪在耳,看来这一夜是得借长苏的家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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