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明一家人（现代AU，五）
五
阿诚低下头，看自己的血从鼻孔里流出来，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染成一片，很快又干掉。
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修长纤细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缺血泛着青紫。
“活着有什么意思。”他含混不清的说着，嘴里松动的牙齿搅着血和唾液翻滚。
拷打者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他们举着一块火红的金属块在他面前晃动。其实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他看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说，”他们呲着牙威胁他，“不然要你好看。”
阿诚只觉得耳边嗡嗡响了一阵。
当初明台放空的那一枪，是不是也让大哥的脑子里这么响过？
你经历过的感受，我终于又多体会到了一件。
想到这里，竟有幸福感袭来，阿诚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得很浅，很乖顺。
“哼。”他们早知道他是不会开口的，一切行为似乎只是为了自己不能按时下班而泄愤。
左肩上有一块丑陋的伤疤，新肉长出来的时间不长，还有些粉嫩。
他们把烙铁瞄准这里，贴了上去。
“滋…”
皮肉烧焦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啊！！”阿诚撕心裂肺的叫着，眼泪滚出眼眶，冲洗着脸上的血迹。
“还叫得出声音来，”他们邪恶的交流着，“说明差得远。”
为首的又祭出鞭子，沾上辣椒水。
“阿诚先生，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咱们毕竟是共事过，你早点说，咱们给你个痛快的。大家都好过，要不然…”
阿诚沉沉的抬了一下头，又很快掉下去，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很不好。
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他们说话。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承受完这一切，尽快去他该去的地方。
可是他们实在太残忍，太残忍了：“要不然，落得明长官那样的下场，你也不想吧？”
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阿诚闭紧双眼，希望对方能马上给他两鞭子，抽聋他的耳朵，这样他的世界才能真正安静。
“求你们…”他用力的吐字，迫切的寄希望于这些魔鬼，“快打我吧。”
对方生气极了，立刻抽过来一下。可惜不在耳朵，还是落在左肩。
阿诚松了一口气，挨打好，挨打不用听他们说话。
他像块木头似的挂在那，一动不动，任凭各种酷刑一一试过，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过了多少天。
快到了。
阿诚提前预知到了终点的来临。哪怕浇再多盆冰水，他也毅然决定不再醒来。
大哥，我快到了，再等等我。
一切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是明楼在他的眼前，像十几年来一如既往的那么笑着，亲切的喊他的名字。
“阿诚。”
“阿诚。”
阿诚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他想他是时候走了。
“阿诚？阿诚你怎么了？”
如果这不是大哥的声音，他一定不会理会。而现在，阿诚只好困难而不情愿的再次睁开眼睛。
身子很重，有点压得麻痹了。心脏跳动的尤为激烈，通通通如擂鼓一般。
明楼早吓死了，抱着他晃了又晃。
“大…哥…”阿诚摸摸眼角，不知何时泪流满了枕巾。
“你怎么了？突然哭起来，吓死我了。”明楼用睡衣袖子给他擦擦眼泪，“做噩梦了？一定是最近太累。”
“嗯…”阿诚解开扣子，莫名的看着自己的左肩。那里一片光滑，除了微微隆起的肌肉和锁骨，再无其他。
“我梦见，我们都是特工，被敌人抓住了…大姐，大姐和明台都牺牲了，你也…”
“白痴。”明楼轻轻骂了一声，“不要再看电视剧了。”
“哦。”阿诚揉揉肩膀，“真奇怪，那拷打好真实，我这里真的有点疼。”
明楼轻轻吻上那个并不存在的枪伤，再把阿诚的头发乱抓了一阵，戏谑道：“谁敢欺负明诚秘书，嫌命太硬吗？”
心跳渐渐平复，阿诚舒展一下筋骨。重新躺下来，勾住明楼的肩膀。
“无论如何，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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