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无语

咦?

【谭赵/楼诚】今生 (十九)

#医学内容瞎编了一部分

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还在写文,我对自己也是无语……


十九

 

轰轰烈烈的全国骨科年会将在十一月底召开,届时全国的学界泰斗与后起之秀们将齐聚一堂,进行为期三天的学术交流。赵启平作为中青年参会代表之一,很早就受到了邀请,要在大会上进行讲演。他将这一两年来积累的手术病例进行了整理和分析,同时也打算陈述一下本院的新技术发展情况。

挑灯夜战了几天之后,他才拿出了勉强满意的版本。趁此机会离开上海几天,正好也能逃避一下医院里追着让他介绍相亲的同事。

出发前夜,他还在埋头整理资料。谭宗明端了一杯热牛奶到书房,又给他披上大衣。

“天气预报说北京会很冷,你带上一件厚点的毛衣。”

“带了,”赵启平指一指角落里的小箱子,“放心吧。我星期天晚上就回来,飞机大概九点到浦东。”

“好,我先去睡了。”谭宗明没有再多说,他轻轻地把门带上。明早他把赵启平送到机场之后,自己也有重要的会议要开,需要充分的休息。

 

 

 

十一月的北京,已经全面进入了冬季模式。呼啸而过的北风能把人的脸吹出个窟窿,赵启平到了酒店一下车,就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呀!这不是阿平嘛?”

赵启平拖着箱子,迎面撞上一个老熟人——大学室友老乐。两个人在本科时代,也算是一对酒肉朋友。在医学院这种枯燥乏味,每个人都一脸愁容的地方,能找到一个愿意陪自己成天去酒吧high的同学是非常难得的。只不过毕业之后,赵启平高分保研,老乐却找了个小医院过日子去了。这样算来,也有八年没见过面了。

赵启平看着老朋友脸上的褶子,深感岁月沧桑。八年过去,老乐还是老乐,阿平却已经不是阿平了。

老乐混得还不错,干了三年临床之后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紧接着又读博士,明年毕业了就可以直接留院。这次的全国年会,就是由老乐他们医院的骨科承办的。

“阿平还是大学霸啊,我这学还没上利索呢,你都副主任了。”

赵启平一直是天才型选手,在本科时代就是能学会玩的校草。其实这样的赞扬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但是适当的谦虚还是要有的。

“向我们这种只会干临床的,哪能跟你们搞科研的比。” 

老友见面,兴奋激动总是难免。哥俩一合计,准备当晚就去后海追寻青春岁月。

 

 

 

赵启平放下行李,给谭宗明发短信报平安,然后拿着优盘去会务组试PPT。

会场门口摆了各种药代的广告展板和大会的宣传资料,他有一眼没一眼地扫着,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一个小牌子。

“支援西部医疗计划正在招募中”。

这是一个面向全国的医师招募活动,计划去西部的一些乡镇进行巡回义诊。活动安排在十二月,会持续一周左右。所有参与的医师均属自愿报名,除了必要的食宿交通费用之外,没有其他额外收入。

赵启平看了看落款,活动发起部门是一个民间公益组织。

牌子上除了文字说明之外,还附上了许多照片。好多老老小小的患者由于得不到及时有效的医疗服务,落得终身残疾或是丧失劳动能力。赵启平看到一个小男孩拄着他爸爸削的简易拐杖,对着镜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残疾的原因只是幼时的关节脱位没有得到正确的矫正所导致的。

赵启平摇摇头,压抑住心里的酸楚,继续往前走去。

 

 

 

后海,夜夜笙歌。

老乐和赵启平在舞池里摇摆了一会,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大声狂欢。赵启平肩宽腰细腿又长,再加上棱角分明的俊脸,很快就吸引到一堆年轻女孩的目光。

十年前的赵启平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他会愉快地和姑娘们碰杯,玩一些虽然不真心但是很大胆的游戏,用自己的皮相和谈吐赚得一些电话号码,让老乐艳羡不已。

但是今天赵启平却摆摆手,非常委婉地拒绝了那些热辣的邀请。

老乐有些意外:“阿平,你是结婚了还是有女朋友了?难得脱离一回管制,还不好好玩一次?”

赵启平呲着牙一笑:“家里那个,太爱吃醋,不敢。”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到。

谭宗明忙了一天,把赵启平冻在冰箱里的菜热了热,一边吃一边打电话给他。

“大哥。”赵启平从人群中挤出去,找了个略微安静点的地方。

“什么动静?这么吵。”谭宗明问道,“你去酒吧了?”

赵启平有些心虚地说:“碰上个老同学,出来聚聚。”

“老同学?男的女的?”

“……男的。”

谭宗明没说话,他还没绕过弯来这个醋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路过的性感姑娘看见大帅哥紧张兮兮地打电话,一边冲他抛媚眼一边故意对着电话大声说:“跟谁说这么久啊,我可还等着你呢!”说完咯咯笑着走了。

谭宗明快刀斩乱麻地吃起醋来了:“怎么回事?那是谁呀?”

赵启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摆着苦瓜脸回答:“我要说我不认识你信吗?”

 

 

 

第二天是周六,赵启平的讲演安排在下午。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走上去,对着全国几百位优秀的骨科医生侃侃而谈,发挥得很好。

讲完之后,他离开会场,一个小个子姑娘追了出来。

“赵主任,我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这姑娘正是那个民间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为了这次的义诊活动,他们来回奔走,到许多医院去做宣传。但是由于活动是公益性质的,大部分医生又忙得抽不开身,他们耗费了很长时间才争取到了一些医生的加入。现在就差骨科的医生了。

小姑娘递上一份材料,非常有礼貌地说:“赵主任,我们知道您一定很忙,但还是希望能借助您的力量宣传一下。团队很快就要出发了,现在迫切需要骨科医生。这次活动的目的不仅是去一些乡县义诊,更是让大家了解到基层医疗资源的匮乏。谢谢您的支持!”

赵启平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帮助宣传这次活动,小姑娘鞠了一个躬。

 

 

 

赵启平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把宣传册反复翻着看,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有了亲自去参加这次义诊的冲动。

正盘算着,谭宗明打来了电话。

“吃晚饭了吗?”

“等着吃酒店的自助餐,怎么了?”

“想不想吃涮羊肉?”

“大晚上吃什么涮……”赵启平噌一声坐起来,“你来北京了?”

谭宗明在电话里哈哈一笑:“快开门。”

赵启平打开房门,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大哥。

谭宗明刚下飞机,脸已经被风吹得红透了。他扔下行李,张开双臂,红红的脸上挂着surprise的笑容。

赵启平扑上去就是一抱。

“你怎么来啦?”

“再不来看着你,跟着漂亮姑娘跑了怎么办?”

赵副主任待遇稍高,一个人给安排了单间,这下正好俩人住一块。

他从箱子里翻出一条围巾给谭宗明戴上:“还让我带厚毛衣呢,自己脸让风吹得跟猴屁股似的。”

“你那怎么办?你还有吗?”

“我领子大。”赵启平把外套的毛领子竖起来,正好挡住一张小脸。

 

 

 

六点多,天都快黑透了,北京的街道上霓虹灯已经开始闪亮。路边琳琅满目的饭馆,让俩人看花了眼。

谭宗明常年出差,北京来了几十趟了。可是每一次都是商务应酬,如果他自己一个人的话就在酒店凑合一顿,居然没有好好地品尝过一次首都的美食。

赵启平心里还挂着义诊的事,也没有吃饭的心思。

俩人不知不觉走进了一个公园,干脆逛会算了。

“你在想什么?”谭宗明突然问,“一直心不在焉的。”

赵启平把义诊活动的事情告诉了他:“我有点想去,可是这样的话来来回回可能要请十天的假,医院不一定批准。”

谭宗明说:“医院批不批是小事,你真心想去的话,我跟你们院长打招呼。”

他停下来,把阿诚的毛领子往上拽了拽,又继续往前走。

赵启平无声地走了几步,抬起头说:“我想去。”

已经走到了公园的很深处,附近的路灯像黄豆一样恍恍惚惚地亮着。这么冷的天,没有人大晚上逛公园了,放眼望去也看不到什么生物。

“那就去吧。”谭宗明握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搓着。

“大哥,”赵启平继续说,“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还要多考虑考虑。”

“不急,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一想到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能好好地在一起生活,去哪里、干什么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昏暗的夜色中,有一些晶莹的片状物开始飘落。

“下雪了?”赵启平抬头看天,越来越密集的雪花在风中摇摆着,把漆黑冰冷的夜空点缀成天使降临的样子。

他有点兴奋,毕竟北方的雪才真是够大够洒脱。

谭宗明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映着雪花的样子,竟然有些出神。就这么站了一会,才慢慢开口:“幸好我今天来了。”

“为什么?”赵启平把目光从空中挪开,重新看着眼前情深的男子。

谭宗明说:“我可不想别人看到我的小阿诚这幅纯情可爱的样子,他们看看酒吧里的小赵就够了。”

赵启平气笑了,照着谭宗明的肩膀狠狠拍了一下:“说谁呢你,肉麻死了。”

谭宗明任由他打过来也不还手,勾着嘴角朝他唇上吻去。

雪花悠悠地落下来,飘在两人的肩膀上。明楼又想起那一年在巴黎的学生公寓里,满地银光映着灯火,照在一个男孩子的脸上。他瘦瘦的,穿着棉袄和被汗浸透的衬衣,笑得像除夕夜里的烟火,一下一下亮在自己的心里。

小男孩早就长成了大男人,会和自己在雪夜里无拘无束地亲吻,还会捂着肚子说:“呀,我饿了,涮羊肉去吧。”

可能这就是心里有个坑被填上的感觉吧,明楼把阿诚的头发一把摸乱,答应道:“那就去吧,小傻子。”

 

 

 

老乐本来给赵启平安排了送机的车,结果被婉拒了。他踅摸着这小子昨天晚上也没有一块出来玩,该不会是约姑娘去了吧。无论如何作为老同学,亲自去道个别总是需要的。

他远远地看见赵启平从大堂往门口走,身边还陪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俩人有说有笑的,不像是刚认识。

老乐过去招呼:“阿平。”

赵启平脸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说:“啊老乐,我们一会逛逛街才走,你就不用送了。”

谭宗明主动伸手,谦和地说:“谭宗明,赵医生的表哥,你好。”

老乐有点被这个陌生男人身上莫名的气质给吓住,明明穿着打扮看不出什么特别,表情动作也很自然,但总觉得自己受到了某种压迫,好像不该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他匆匆地寒暄了两句,约好有机会再聚之类的话,就走开了。

出了酒店,赵启平正要开口解释,谭宗明先说话了。

“阿平?”

赵启平无可奈何地说:“老同学,都有孩子了,还跟二十岁时候一样那么叫,真是没分寸,我回头一定好好说他。”

谭宗明停下脚步,状似认真地告诫:“我正在吃醋。”

“啊我就知道……”赵启平狠狠地挤住眼睛,全身猛地肌肉用力再松开,“那我也没办法啊,不然我让他把结婚证扫描过来给你检查?”

谭宗明一弹他的脑门:“先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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